神山长生万寿宫碑

福*进士***撰

承务郎前江东逮康道提刑按察司经历*山朱翚书丹。

石匠提镇***

作头杨*李*孙*

至元（元朝）二十二年（），仆（本文作者对自己的谦称）客定海。有方士来见，谈黄老清虚之道，论秦汉**之事。钩元析密（探取精微，解析奥秘）引古绳今，历历如指诸掌，皆人之所罕闻者。言未既（完），指书授仆曰：“日之夕矣，莫磬胸臆（不要完全说尽内心的话），此书子宜静观。翌日（明天），当复见”。既去，焚香阅其书，乃长生万寿宫事实也，曰长生万寿宫披云所建。披云，姓宋，道讳德方（至。由披云真人生卒可见《四续掖县志》P所载长生万寿宫元朝至元间建之误），平村人。年十五，投长生脱俗。天性敏慧，靡所不贯。长生姓刘（至），道讳处元，武官人。未出家时，不乐婚仕。大定己丑（金世宗完颜雍9年，）春，重阳祖师（王重阳。至，全真教开山鼻祖）云游取近东莱。其人生有异状：眸子燎然（烁烁发光），仙声道價(出家人在修持方面的声望)麟凤（麒麟和凤凰，喻才智出众杰出）一时。长生既见，感慕不已，欲从而莫得。一日昼寝，觉于壁上见颂二首。末云：武官养性真仙地，须有长生不死人。心异之，以为仙语，录置诸箧（小箱子），阁（古通“搁”。放置,搁置）笔而壁上之字不复见矣，犹豫未决。是年秋，重阳携马、谭、邱（丘处机：至）三子自海岛还，栖莱之紫极宫（在青罗观内。青罗观，《四续掖县志》载泰和八年〔〕丘处机所建。观内又有受宣堂，为丘处机受成吉思汗召动身之处。侯登岸《掖乘》载位于城东北隅，《四续掖县志》载在县治南，二者实指同一位置也，今德裕昌药店稍东路南，此指莱城迁移后的位置。旧莱州城称为光州城，位于清时莱州城南门外之西，元朝时为避南阳河水而移建。由此可知，青罗观位于光州城外三、四里路的东北方向。然王重阳生于年，于金大定七〔〕年自终南山至胶东昆嵛山收徒、传道，归真于年。世传丘处机选择此观位置时，王曾留题云：三冬游海上，六出满天涯。为访神仙窟，经过道士家。按此推论当是县志所记青罗观始建于年的时间有误，观的建造时间应早于年。然此时的全真教刚由半岛中东部一带发展至莱州，缺乏相应的建造大型道教宫殿的氛围，丘处机似也缺乏单独大兴土木的经济实力和感召力），观者项背相属（观看的人拥挤不堪连续不断），长生亦在众中。重阳以手招曰：“若当以*先还”（此句《四续掖县志》P31做“若解壁间语否”）。长生大悟，请为弟子。赠之诗曰：“钓罢归来又见鳌，已知有份列仙曹。鸣榔（敲击船舷使作声。用以惊鱼，使入网中，或为歌声之节）相唤知予（我）意，跃出洪波（《四续掖县志》“波”做“涛”）万丈高。”遂登神山（神话中谓神仙所居住的山，这里的神山应该具体指寒同山神仙洞）。重阳曰：“此乃无量洞天，有俟（等待）兴者偕(一同)西之”。明昌丙申岁（此碑中原文之误。丙申岁乃大定十六年()，明昌年间〔至〕无丙申岁），长生自洛阳*（此处补之以“还”较符原意）筑室于下方，开此山，为有司（指官吏。古代设官分职，各有专司。故称）所遏（阻拦），弗（不）果。所欲谓披云曰：“此山外坚内虚不为难事，留与后人结缘。开此山日，当与治城相际（应该和莱州府治修城池的时间相一致）”。继而归真，逮至金季失鹿（直到金代失去了天下）。大元**（据《掖乘》P19-，原文为“飞龙”。元朝此时正值太宗皇后海迷失当政，未查到有此年号。与此相对应的年号是南宋淳佑二年）壬寅（年）间，金紫光禄大夫（唐宋两代正三品文官，元代为从一品，元以后不再设此官衔）王公缮治（修理修补）莱城（由此以“缮治”一词而断定莱城元朝迁址的时间语焉不详，《四续掖县志》P杜忠的《小掖河记事》曰：“莱为海上郡，建自元太宗十年”〔〕。据此亦可断修城在先，开山在后）。披云感叹往言（有感于师傅讲过的开此山日当予治城相际的话），以为果然。自太原西*山*天观（此句《掖乘》P19-《通仙观披云真人道行碑》为“太原西龙山昊天观”）、终南山重阳宫二处，将敛（招集收拢）徒众元志全、曲志全、石志温等三十余人来继其绪（继承前人未完成的事业），首试所指之地若合（相合、吻合）*矣。王公仍即押公据以（王公于是乃以官府文告的形式将）山前侧佗一带（同驼：弯曲，指神仙洞前至山下资圣寺山坳部分）山栏（山峦之意）荒地悉付本宫（指万寿宫），裨助（增益补益）缘事。草创（开始创办或创立）之端（开头），众以劳筋*骨（劳动繁重，筋骨疲惫。此处缺字补之以“苦”较符原意）縻日费月（耗费浪费了很长时间），烟火肚肠未能涤荡（生火做饭的灰烬及大小便的茅坑还未来得及打扫清除），意欲他适（想另外寻找开洞的地方）。离数十步，返首观望，彩云晻霭（灰暗昏暗）神光炜煌（光明绚烂），长生见其间。众相悔骇幡然来复（众人相互懊悔震惊，赶快回来继续施工）。既而五丁（泛指力士）刻石精卫衔木（喻意志坚强不畏艰难），钎凿之声聒动天地（钎凿的嘈杂声响天震地），迨于十载始毕乃功（及至10年时间才完成神仙洞的开凿。由上文壬寅间“王公缮治莱城……披云感叹往言”遂开洞至披云年归真总计6年时间，与所记10年时间不符，有待祥考）。披云作诗十有二首，落（记载）之见于《乐全集》。先是山之西南三十里平村（今夏邱镇平村。村碑载：明末，刘姓由四川迁此立村。此地当时有一座老子庙，庙门匾上题名“通仙观”，故取村名通仙观。清末，老子庙拆除，为吉利，更名平村。村碑之说显然不能成立，“平村”之村名早已清清楚楚的载于这七百多年前的石碑上矣）修置一观，曰通仙。以真人所降之地（出生的地方。即使按宋德方出生的年计，平村至今亦有多年的历史）而立之也。于是却返中南祖庭（陕西终南山刘蒋村，今天的陕西周至重阳宫）翻然羽化。留颂曰：“喝破乌云，驱回宿雾。万法无私，千峰独步”。明月清风快矣哉，一声长啸还家去。嗣教（接任掌教）祁志诚以洞天事奏闻，今（勘碑实无“今”字）上皇帝（指元世祖忽必烈。时间为世祖建立元朝的前一年至元七年，年）诏旨嘉其功，赐以名曰：“神山万寿宫”。追赠披云为“元（实地勘碑为“玄”）通宏教披云真人”，志成乃“元(实地勘碑为“玄”字)门掌教大宗师洞明真人（赐志成封号实为年之事）”也。又如五真（年，丘处机等七位师兄弟、妹等被封为真人，时称“北七真人”。又一说：长春子丘处机封长春全德静化明应主教真君。长生子刘处玄封长生辅化宗玄明德真君；长真子谭处端封长真凝神玄静蕴德真君；丹阳子马钰封丹阳抱一无为普化真君；玉阳子王处一封玉阳体玄广慈普度真君；古道人广宁子郝大通封太古广宁通玄妙极真君；清净散人孙不二封清静渊真玄虚顺化元君。其中丘处机被玉皇诏为天仙状元,孙不二为女仙领袖上仙,其余五仙为真人,受职仙山,管辖福地.属于受职天仙,而不是散仙。另有一解也似在情理之中，第89代守洞道人王合林解释道：全真七子在这里为什么只有丘处机、刘长生、郝大通、谭处端、马钰的造像呢？因为王处一与孙不二未在此修炼过）长生先后异显，见者非一，惟志温得之最祥。风巾鹤氅（一种装束，头上围着风巾，身上披着鸟羽制作的外衣），望之俨然（庄重严肃的样子），即（靠近）之则无有也。高下宫宇皆志温所造。驱石夷硗（搬运、开凿山石，平整坚硬瘠薄的荒地）架虚构险（指在危险险要的地方施工作业）手胼足胝(手掌足底生满老茧。形容辛勤地劳动)，几（将近）五十年乃备（完全竣工）。又郡之南城乾隅（这一句可否理解为老莱州城的西北角。这时的新城刚刚建立，完全有同时存在南城、北城二座城市的可能）创一观曰“长生”，为宫之下院（道观的分院）也。通议大夫同知淮东道宣慰使司事王恩乃金紫公之子，于至元十六（）年以志温之功白（告诉、告知）中奉大夫益都等路宣慰使乐实公，备其事启于（陈述，告诉）势都儿大王（元朝的一个宗王，成吉思汗大弟哈撒儿的孙子。至元24年叛乱，为元世祖忽必烈击败投降）。令旨（皇帝的命令，即圣旨。宋又以太子命、金又以皇太后命为令旨）题之****曰：“无量洞天神山长生万寿宫”，及赐志温号曰：“九阳保德纯化真人”。

始其事者俱物故（最初参加开凿神仙洞的人都已经去世），今在者惟志温，所载本末大略如此。阅毕，私曰：彼（他）所授者非圯上（桥上。《史记．留侯世家》载:张良尝从容步游下邳圯上，遇一老父，受《太公兵法》。后因以“圯上”指张良受《太公兵法》事）之书。瞩仆静观，意将若何（怎么样）？掇（用双手拿开）书就寝，黎明***声，出迎，果志温也。语仆曰：无量洞天天下名山，不惟可以步大人之踪迹，亦可以壮江湖之眼力（辨别、欣赏的能力），愿子偕（共同，一起）往，母（毋、母古本为一字,后分化禁止之词,乃加一画以别之。本义:表示禁止的词。相当于莫、勿、不要。以下同）艰一行，遂与之出莱城之南十里许（神山山阴九里沟原有小路直通莱州，路程十里许）。其山崛然（突起挺立）而起，澄*尤（更加格外）于东、塔峰角于西（高耸的塔峰像牛羊的犄角矗立在西面）、大泽（大泽山脉）翼（翼护，翼蔽）于南、浮游（芙蓉岛）背（相反的方向）于北，丹井（炼丹取水的井，此指道士所用的井。在神仙洞右下方不足20米）洗耳（形容恭敬、细心地聆听全真教义），云川濯足（本谓洗去脚污。此以"濯足"比喻清除世尘，保持高洁）。高哉！巍哉！赑屃（蠵龟的别名，旧时石碑下多刻其形）硉矹（严峻）、虽猿狖（猩猩、猴类）便捷，不可得而攀缘（攀登。如：猿猱欲度愁攀缘｜攀缘了一半，甚觉吃力，只得抓住长藤悬在半空）也。山之间洞有七：曰虚皇、曰三清、五祖、六真、长生、披云（六洞洞楣实刻名字上层由东至西为：七真洞，亦称六真洞、五真洞、虚皇洞、长春洞；下层2洞略小，东起为刘祖洞亦称长生洞，供奉3位真人。中为刘长生，东为马钰西为谭处端。披云洞，亦称真官洞。这里有一个问题：神山洞天既为披云所开，以披云的修为他是否会为自己开凿一个与诸圣贤、先师并驾齐驱的洞窟？是否可以理解为其徒石志温在他归真后所开。由其生卒观之，他并没有等到十年后神仙洞完全竣工，或由此亦可得到证实。王合林则说：此洞名曰“太古”，所供奉真人为太古广宁通玄妙极真君郝大通，此言可信矣。今洞内牌位为“光宁真人”，“广”字之误也。由此观之，此文所载亦未可全信。有必要提一下人们误解最多的长春洞，由洞名我们即可知洞内剔地浮雕像乃为全真教的发展作出巨大贡献的长春子丘处机造像。造像形态取自丘处机“饿死苦修”之典,世人多误为陈抟老祖雕像）、灵官女仙（在山阴几乎与阳坡洞窟相对应的位置，名灵官洞或曰“皇姑洞”）。洞之内混焕金碧，绘采丹青（由于使用了特殊颜料，历经多年至文革时期洞顶的龙爪夜间依然闪闪发光。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在洞内烧纸、烧香，长时间的烟熏火燎，致使神迹不现）。宫殿雕镂咸（都）以玉石，壇陛（台阶）设施各以等级。以明月为窗牖（窗户），白云为垣壁。是境也（这个地方啊）！幽花野草不知其名，珍禽异兽时闻好音，众石磊磊（形容石头多）寒泉泠泠（声音清脆悠扬悦耳）。登未及半，恍不究其所适（仿佛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心口私语：采药忘归维舟失路（维舟：系船停泊。喻此地风景绝佳，宛如世外桃源，令人如置身仙境，不知身在何处）。今之此游，母复蹈斯辙也。辞之，止曰：“天台桃园讵（岂）可同日语也！子母速旋，请纪其事。昨所授书正在此举“子之姓名与此山相终始，非偶然尔。一日揖（拱手行礼）群真于无何有之乡（原意为没有任何东西的地方，后指空想或虚幻的境界。此处特指全真教修真后的最高境界），当以子对”。逊之曰：“神仙事奥，世所难言（神仙境界的深奥绝妙不是凡夫俗子所能描述的），夫成此非常之事乃非常之人，纪此非常之功必非常之文*也，碌碌其为（自谦语，指平庸没有能力）奈何”？三逊弗（不）获，掇实（收拾出空隙）而书。铭曰：

厥事靡艰维心之坚（现场堪碑为“惟”。开凿神仙洞是一件耗费时日艰苦卓绝的事情，必须先拥有坚定的信念），心既坚矣斯石可穿（有了坚定的信念，于是再坚硬的顽石也可以凿穿），石既穿矣乃功用镌（凿穿了坚硬的顽石，完成了神仙洞开凿这样伟大的功绩，就应该把它镌刻记载下来）。弗镌乃功曷究厥仙（不铭记这个伟大的功绩，怎么能够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神仙、真正的得道者）？伟哉！长生元中之元（实际堪碑，此句做“玄中之玄”。意指玄虚奥妙中的奥妙），曰虚曰实，犹影响然（好像看到了他的身躯，听到了他的声音一般），能以精魄变化万千。堂堂披云克绍克传（继承发扬）厪（接受蒙受）师之志契（投合）师之缘（机缘缘分），柏亭话别，质（性质本质）犹脱蝉。妙语真诀萃于乐全（道家指超脱哀乐之情﹑无往而不适的境界）嘉声伟绩闻于帝前。至音（现场堪碑为“玉音”。尊称帝王的言语）曰：俞功（帝王旌扬的功绩）亦大焉！贻（赠）以徽（美好的）号，恩焕（恩德照亮）林泉，洞明纯化（通晓明了纯厚的教化），法秩荣迁（全真道教的发展走向兴盛）。簪裳翘楚（仕宦和上层人物）、接踵骈肩（脚碰脚肩挨肩接连不断），稽首（最恭敬的跪拜）神仙（现场堪碑为“山”）无量洞天，灵通至圣广大无边。十洲三岛（道教称大海中神仙居住的十处名山胜境和蓬莱﹑方丈﹑瀛洲三座海上仙山。亦泛指仙境）车驾交骈，花木间错不春而妍，禽兽*罗不**联，宫殿晓日楼台暮烟（傍晚的烟霭。所描境界至善至美，活画出一副世间仙境）祝天子寿于万斯年（寿比南山国祚久远）。

至元二十七年（），岁在上章摄提格（上章乃十干中"庚"的别称，用以纪年。摄提格乃古代岁星纪年法中的十二辰之一。相当于干支纪年法中的寅年。合指庚寅年，即年）元月（实地考碑为玄月，指农历九月。作者描述之山景亦当不是元月之景致）*（此处原文为空格）日。宁真大师、提点（官名。宋始置，寓提举、检点之意。掌司法、刑狱及河渠等事）余志真、通徽纯素大师、知州郑*希等立石。

*真*静大师、前缁莱路提点高道明、赐紫成纯谦光大师莱州道正王**、赐紫抱元崇德大师莱州道判***、进义副尉掖县达鲁花赤兼管诸军提督劝农事乃马解、承事郎掖县尹兼管诸军奥鲁劝农事王旭、进义副尉掖县主簿胡江、掖县尉魏勋*、昭信校尉莱州达鲁花赤兼管诸军奥鲁劝农事那怀、奉议大夫莱州知州兼管诸军奥鲁劝农事小六失、承直郎同知莱州事张文祖、中奉大夫江西等处行尚书省参知政事王恩、正奉大夫山东东西道宣慰使领本投下随路*色军民都达鲁花赤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