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碩從ldquo玉rdquo到
北京专门治疗白癜风的医院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C%97%E4%BA%AC%E4%B8%AD%E7%A7%91%E7%99%BD%E7%99%9C%E9%A3%8E%E5%8C%BB%E9%99%A2/9728824 點擊上方蓝字近墨堂關注我們圖一鄧石如“允纘”印及邊款“赤玉篆”活動於乾嘉時期的鄧石如(-)向以其在書法、篆刻領域的開創性貢獻,而被尊奉為有清一代最為傑出的藝術家之一。但囿於相關文獻的缺乏,致使其人其書的大量重要細節都無從問津,甚至如名、字、號這般的基礎信息,亦存有尚待探微索隱的餘地。 廣為現今學人取資援引的“原始文獻”,可將包世臣《完白山人傳》中的相關記載作為代表: 姓鄧氏,字石如,其名以敬避今上御名下一字,遂以字行,而更字頑伯。集賢關當皖公山下,故又號完白山人。 又,李兆洛《鄧君石如墓誌銘》:君字石如,自號完白山人。名與睿皇帝諱下一字同,故以字行。 其餘各類鄧氏碑傳中的記載,與上引二說並無相悖之處,遂不贅引。將這類文辭統一考察,則其意涵大抵是:鄧石如初名琰,字石如;嘉慶改元之後,以避諱而改以“石如”為名。“完白山人”等,乃其號。時下的相關研究,對此亦幾無二辭。但揆諸鄧石如的書法、篆刻作品,則不免於某些“例外”的發現。首先,我們在諸多版本的“鄧石如印譜”中都可以找到刊有“允纘”二字的白文印,[圖一]此印奏刀雍容而寬博,能於刀中見筆,謂為鄧氏的真貌,當無異辭。且此印的所屬,應為鄧石如好友、“揚州八怪”之一羅聘(-,字遯夫,號兩峰)的次子羅允纘(字練堂,一字小峰),故而從文本的角度來看,亦甚為可靠。所以,此印的真實性應是毋庸置疑的。而其邊款“赤玉篆”,則為我們呈現了一個不常見的鄧氏的字(或號)。 圖二 鄧石如跋黃鉞《九月登高圖卷》 其次,廣東省博物館藏黃鉞(-,字左田)於乾隆四十三年()所作《九月登高圖卷》的後面附有眾多友朋的題跋,其中亦保存了少有題跋、署耑存世的鄧石如的手筆。[圖二]考慮到鄧氏跋文之前有梅鏐(字石居)之兄、梁巘(-,字聞山)之師梅釴(號隅庵)的跋文,且鄧氏此跋的隸書與其後來的成熟面目判然有別,可知此作當為其早歲客居江甯梅氏家時的書跡。而鄧石如在用其頗具個人特色的行書落款之後,鈐有二方朱文方形小璽,印文分別為“鄧琰”與“赤玉”。[圖三]二印的筆劃、佈局略近於元朱文,但作者不著意於對規整的幾何形狀的驅使,其獨具匠心的高明作法灼灼可見。因為鄧石如自幼便兼修刀、筆,所以有理由推斷:此二方未見載於傳世各類“鄧石如印譜”的朱文小璽,極可能是其早歲所刊的自用印。而第二方印“赤玉”,亦可與上述“允纘”印的邊款相參照。 圖三鄧石如“鄧琰”與“赤玉”印按:嘉慶十六年()刊《鄧氏宗譜》中謂鄧石如: 字赤玉,號石如,亦號完白,又號頑伯。 可知在家族文獻的確認下,偶見於邊款、印文的“赤玉”,乃是其最初的表字。縱使各類碑傳中如何謂“石如”為字、為名,都因其屬鄧石如後來的個人所取或他人的記敘,而不能在家族文獻的語境中得到“正名”。《鄧氏宗譜》這一重要文獻的來源、性質都使其足堪依憑。此外,從古人取名立字義本相應的禮俗而言,亦可以於其名、字的本義上找到內在的理據。按:《說文》:琰,璧上起美色也。從玉,炎聲。 徐鍇《繫傳》:然則琰亦美色之玉也。琰之言炎也,光炎起也。 執此觀“赤玉”二字,真是若合符節。此外,藉由考察鄧石如之弟鄧惟瓙(-)的字為“永玉”,可知兄弟二人取名立字的方式毫無二致:即其名中一字從玉部,表字之中徑取一“玉”字。而倘進一步深究,還可知其名所用之字(“琰”、“瓙”)若除卻玉部,所餘的表音的聲旁——“炎”、“燾”,其實亦分別與其表字關涉:“炎”為“火光上也”,而“火光”自是“赤”色;“燾”從火、壽聲,“壽”又恰好與“永”的涵義相契,即長壽、永久。據此,則鄧石如早歲以“赤玉”為字,是確鑿不移的。倘進一步研讀《鄧氏宗譜》中的相關記載,則還可以發現,除鄧石如與鄧惟瓙兄弟外,鄧氏家族“濡公支下安仁公股嘉派至惟派世系”中鄧士沅(-,字飛萬,號澹園。鄧石如祖父)的直系孫輩(即鄧石如兄弟的同輩)諸人的名字分別是:惟焯、惟熾、惟煦、惟熹、惟煜、惟煇、惟煌、惟熙、惟六、惟燁、惟九、惟炳、惟二、惟焜、惟愰、惟炫。可知其人之名不論從火部、從數字、從心部或從玉部,皆以“惟”字為這一代人的行輩字。因而據《鄧氏宗譜》於鄧石如父鄧一枝的《小傳》中注明的“子二,惟琰、惟瓙”,可知鄧石如幼時遵從家族成例而初名“鄧惟琰”,後來改為“鄧琰”,才是歷史的真貌。只是以存世的材料而言,尚未發現鄧石如書法、篆刻作品中署有“惟琰”者。接下來的問題即是:本身寓意美好且與其名意義相關的“赤玉”,何以為後來廣為人知的“石如”所更替,以致逐漸被人遺忘?換言之,此間的改易過程,能為我們提供哪些方面的訊息?圖四鄧石如“半千閣”印及邊款欲回答此問題,首先需要明確:鄧石如是自何時開始使用“石如”這一字或號的?以筆者的聞見,在其有明確紀年的可靠作品中,應以庚子(即乾隆四十五年,)為早,鄧石如時年三十八歲。在其刊刻於本歲的四方印章的邊款中,兩度出現了“石如”。若“半千閣”邊款[圖四]: 庚子五月,石如鄧琰。 梅文穆公卜白下之居,人咸陋之。涇上趙侍御登閣,指古柏曰:值五百金。第五子因以名閣。石如並志。 又,雙面印“承學堂”與“兩地青磎”邊款[圖五]: 石如筆,庚子秋。 圖五鄧石如“承學堂”與“兩地青磎”邊款但參考另外兩方印,若“清素堂”邊款: 念其家計清素,壬午南巡詔也。文穆公感主知,名其堂以訓子孫。第五鏐請古浣鄧琰篆。乾隆庚子夏。 又,“蘭為知己”邊款: 庚子冬中,鄧琰。 可知鄧石如確實在此年便已使用“石如”二字,其性質似可參照在同一歷史區間內出現的“古浣”等加以推度——約在字、號之間。鄧石如明確以“石如”為名,則應以嘉慶改元為標誌。其致徐嘉穀(-,字大田,號盦)劄中自云: 鄧石如今名石如,字完白,頓首致書。盦四哥大人閣下,別來四年,雖未獲書問,每訊鹽人,多道家居安善,殊以為慰。石如自甲寅游楚歸,治田四十畝,年可獲稻七十餘挑。除國課外,僅足敷終歲饘粥之資;若年歉,則反為上供所累矣。昨歲雖小出,亦為築室所罄,且逋累百千。上歲楚中教匪縱橫,安慶震動,伏處不敢出遊,遊亦無益。今歲晚出遊,況味可知矣。令人不能不深羨四哥家居天倫之樂也。石如於舊年十月竟得一子,今一子兩女矣。四嫂夫人、念齋夫婦想俱安好。聞念齋納如夫人之喜,亦育麟否?殊覺懸懸。九月廿四日邗上寓中,石如再拜。 劄中所言的“一子”即是鄧傳密(-,初名尚璽,字守之),今見諸類《鄧石如年譜》多載其生於乾隆六十年()十月,因而將此劄系於嘉慶元年()所書。尚可進一步確證的是:劄中“楚中教匪縱橫”的所指,並非乾隆六十年湘黔苗族的石柳鄧起事,而恰恰是嘉慶元年正月才爆發的歷時九年且廣涉楚、川、陝、甘、豫五省的“白蓮教”叛亂,以至於“安慶震動”。將前後文句中涉及時間的語詞排列考察,可知“楚中教匪縱橫”的“上歲”居於“昨歲”與“今歲”之間,則在此語境中,將“上歲”訓為上半年或者本年初,應是較為合宜的。故本文沿用舊說,認為此劄為嘉慶元年九月廿四日所書。至於鄧石如避嘉慶帝“顒琰”之諱而在此年棄用舊名,以“石如”為新名,自是切當不移的。同時,倘考慮到鄧石如自謂的“書自嘉慶改元乃入古”,則“石如”新名的啟用,亦不啻為其藝術生涯開闢新篇章的一個標誌。 圖六“鄧石如字頑伯”印此外,劄中所言的“字完白”亦只是其中的一種情況,我們尚可以見到兩方印文為“鄧石如字頑伯”的方形白文印(皆為鄧石如自用印):其一為三列,每列二字,無邊欄[圖六];其二為二列,每列三字,有邊欄[圖七]。兩者皆頻繁出現在嘉慶改元後的鄧石如書法作品上,而尤以後者為甚。如此鏤於金石的“正式說明”,似又較“尺牘書疏”中的偶一所云為可靠。因而,不妨將嘉慶改元之後的鄧氏名、字敘述為:鄧石如,字頑伯,一字完白。 圖七“鄧石如字頑伯”印綜上而言,我們可以將鄧石如的名、字更替過程大致總結為:先“玉”後“石”。其間的究竟,雖然尚未見到鄧氏的自陳,但不妨將這一變化放置在其整體的生平遭際之中進行理解。必須指出的是,聞名遐邇的包世臣《完白山人傳》中充斥著大量的誇誕之辭,例如鄧石如於乾隆五十五年()北上京城及在此後入武昌畢沅(-,字纕蘅,號秋帆)的幕府固屬事實,可其間的種種“名士行跡”若許多名公碩望“踵門求識面”等,卻決不可貿然輕信。因為事實恰好相反:鄧石如幼時未能系統讀書,既長而更無科舉的功名,一生之中以鬻書、印而游食四方,且正由於賞識者與購書者皆極有限,所以始終不能擺脫困頓曲折的境地,可謂備極蹉跎。今見鄧氏後人遞藏的某人在致畢沅的一封信中談及了鄧石如的生存境況與經濟條件: ……生(按:鄧石如)為窮所迫,豈造物者果忌才□?近來至鄙鄉,盤桓十餘日,以赴端崖學使(按:秦潮)之約,旋往姑熟。僕僕道途,良非得已。……觀□□篆、隸字,頗能令人神飛色舞,且伊系赤貧之士,旅食維艱。 這樣的情狀,實際上普遍存在於鄧石如一生之中的絕大多數時光。此外,亦可以見於其許多自作詩中的表述,若《舟行過吳越海濱值中秋節偶作》(其三): 佳節扁舟月明中,天涯漂泊照途窮。 鄉關客路三千里,未必清光兩地同。 又,《月夜雪堂書屋同寧君庸五小酌拈得“遲”字、“人”字》(其二): 年來蹤跡倦征塵,每向天涯惜此身。 今夜高齋共清酌,暫分風月作閒人。 據此愈可明確:鄧石如四處漂泊、笈遊南北,皆是生活窮困的緣故。這也從側面反映了其書法、篆刻作品在當時的出售情況與社會接受的程度,其實皆不十分理想。而許多相關鄧氏傳記中的戲劇性情節與揚詡之辭,實際上多是出於後世某種“追溯”性質的想像。所以,鄧石如在社會上經歷的班班挫折與困頓,致使其蠲棄寓意美好甚或觀之而有樂觀、憧憬之功用的舊字“赤玉”,而降低理想與自期,取立“石如”這一相對平凡、謙卑且帶有幾分“頑固”意味的新字(後來為名),當是情理之中的重要緣由。而從《說文》將“玉”字訓為“石之美”者的涵義出發,可推而論之:“玉”與“石”本質上都是石,只是出於對其品質優劣(包括色澤、質地乃至於“五德”的標準)的不同判定而分別取立了不同的名稱。而“石如”——即如石一樣——鄧石如在可供挑選的兩個名稱之間選擇了較為“平常”甚或“低劣”的後者,則可以相當直觀地反映出其心緒的不平,志氣的抵觸。 考慮到古人的名、字雖大抵受之父母,但隨著社會環境、人生遭際等因素的變化而自行改易的情況,亦不勝枚舉。一個與此相類的例子,“揚州八怪”之一的金農(-)在三十九歲之前名金司農,字壽田;此後易為金農,字壽門。其間的究竟,黃惇認為“與其此一時期人生追求的消長有著深刻的聯繫”,之所以放棄有著鮮明功名利祿色彩的“司農”而淪為一介農夫——“農”: 這種甘願以紙代裘衣的清貧性格,正展示了此時金農求功名而不可得,在嚴酷的境遇中被迫將自己的人生追求轉到隱逸之路而入列布衣的心態。 這般的負氣忤俗,自可與鄧石如的相關經歷一同參照。此外,從客觀而言,在漫長的中國古代歷史中,真正能夠求取功名、致身顯貴且立功不朽者,終究只是少數人。對於絕大多數的士人而言,逐步實踐儒家傳統中諄諄訓教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亦只是一個異常美好卻遙不可及的終極理想。 當然,筆者並不認為生活的失意是造成其改易表字的唯一原因。鄧石如最為知名的朱文印“江流有聲,斷岸千尺”的款識云: 一頑石耳。癸卯()菊月客京口,寓樓無事,秋意淑懷,乃命童子置火具,安斯石於洪爐。頃之取出,幻如赤壁之圖,恍若見蘇髯先生泛於蒼茫煙水間。噫!化工之巧也如斯夫!蘭泉居士吾友也,節《赤壁賦》八字,篆於石贈之。 由此“一頑石耳”的表述出發:以“石如”為名、“頑伯”為字,其間的“頑石”亦可在相當程度上表達出鄧石如不苟於時俗的堅貞意志。畢竟,從“玉”降格為“石”,至多只能反映出其對於自身遭際的不平,但絕非自暴自棄、妄自菲薄。恰恰相反,確如鄧石如自述,在嘉慶改元之後,其書法、篆刻才愈加高明、“入古”,並愈加自信甚至倔強地進行著有別於時俗好尚的藝術實踐。而這都是其新的表字“頑伯”的極佳注腳。 圖八周序培《鄧石如登焦山圖》及師範跋鄧石如於嘉慶十年()十月初四日逝世。四年之後(),其好友師範(-,字端人,號荔扉)在畫家周序培(字窳生)所繪的《鄧石如登焦山圖》上題辭[圖八]: 不見石如,此是石如。石如誰如?石不能如。嗚乎蓬萊之頂,崑崙之墟,吾又焉知其所如? 師範巧妙地把“石如”二字反復施用於這段文辭之中,其睹物而追思故人的拳拳之情躍然紙上。藉由這段文辭,我們不僅可以感知鄧石如的友人對“石如”這一新名的殷殷之誼,而其間隱約包含的推崇之意,亦成為了某種預言。正如歷史所證明的那樣,僅僅在百年之後,鄧石如書法、篆刻的聲名便足以邁軼《完白山人傳》中記載的諸多名公碩望,並獲得了學界的廣泛認同,而這應是對其生時種種寂寞困頓的最好報償。 -End-撰文|陳碩編輯|Daisy本文獲國家留學基金資助原刊於《中國書法》雜誌年第3期*平台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平台立場。近墨堂官方微博賬號:香港近墨堂書法研究基金會现已上线敬請關注更多阅读??畢羅:西方人怎樣看中國書法香港近墨堂书法研究基金会 HongKongJinmotangCalligraphyResearchFoundationLimited. 欢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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