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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8日，一幼儿园的小朋友亲吻妈妈。（新华社郭斌/图）全文共字，阅读大约需要5分钟

安娜设想中，在这一天人们应该佩戴白色康乃馨去看望母亲，或者至少是写一封长信向母亲表达谢意。可是，糖果、贺卡很快就成了节日的主题，也成了商家的好生意。这些与安娜理想中庄严而朴素的节日气氛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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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江东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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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斌

5月的第二个星期日在很多国家被官方或民间认定为母亲节，从这个节日日期的确定方式就可以知道，这是起源于西方近代的节日。事实也确实如此。现代母亲节的发起人是美国妇女安娜·玛丽·贾维斯（-）。她的母亲老贾维斯夫人曾在南北战争中参加部队医疗队。战后，老贾维斯夫人萌生为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子女的母亲们设立一个纪念日的想法，遗憾的是未能在生前实现。如果老贾维斯夫人的想法得以实现，那么母亲节的含义会更偏重于同情和抚慰失去子女的母亲。后来以感谢母亲作为母亲节的主题，和安娜的成长经历有关。安娜是一位优秀的女性，受过高等教育，进入富达互助人寿保险公司，成为第一位担任该公司成功文学和广告编辑的女性。在男女平等还没有实现的当时，安娜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职业女性在社会上并不多见，一路走来的压力可想而知，老贾维斯夫人对女儿的支持功不可没。年，老贾维斯夫人因病去世。为了表达对母亲的敬意，安娜开始构思并推广母亲节的概念。在安娜的争取下，年5月10日，在老贾维斯夫人生前工作的安德鲁斯卫理公会主教教会举行了第一次正式的母亲节纪念活动。这一天，安娜分发了五百多枝母亲最爱的白色康乃馨。设立母亲节的努力在家乡获得成功后，安娜还致力于向国会呼吁全国范围内推广。但是，这一请愿在国会看来是荒唐的，有议员质疑：“难道接下去还要设立婆婆节吗？”显然，国会议员“富有理性和逻辑”的质疑并没有阻止人民的“感情用事”，人民欢迎母亲节，就这么简单。到了年，美国43个州通过了纪念母亲节的法案，甚至影响传播到了邻国加拿大、墨西哥。又过了三年，美国联邦政府批准了母亲节作为全国性纪念日。这一批准姗姗来迟，却很隆重。年的5月9日，安娜来到白宫，亲眼目睹了威尔逊总统在同意悬挂国旗以庆祝全国性母亲节的法案上签名。然而，安娜并没有在胜利的喜悦中沉浸太久，就开始陷入了严重的焦虑和烦恼中。在她看来母亲节的商业化来得太快，也来得太猛。安娜设想中，在这一天人们应该佩戴白色康乃馨去看望母亲，或者至少是写一封长信向母亲表达谢意。可是，糖果、贺卡很快就成了节日的主题，也成了商家的好生意。这些与安娜理想中庄严而朴素的节日气氛相差甚远。于是，贺卡和糖果率先成为她抨击的对象。“一张打印出来的卡片除了说明你太懒，不愿给这个为你做过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多的女人写信外，别无其他意义。还有糖果！你拿一盒给妈妈，然后自己吃，吝啬鬼。”安娜如是说。对贺卡和糖果的口诛笔伐并没有获得什么效果，安娜对下一个敌人——鲜花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花商们很有创意地区分了母亲节的花卉选择，红色康乃馨用来纪念在世的母亲，而白色的则用于纪念亡者，后来甚至有针对不同年龄段的“专用颜色”。花里胡哨可不是安娜的口味，她为此设计了一个LOGO来代替花卉，但也无济于事。年，因为一个即将在母亲节举行的为了残疾儿童的集会，安娜在纽约起诉了州长、市长、警察局长等人。因为他们侵犯了她的版权，而且要为这一天康乃馨涨价负责。显然，她赢不到这场官司，她并没有母亲节康乃馨的版权，纽约州政府也没有管制鲜花的权力。年，她在美国战争母亲协会的康乃馨义卖会上抗议，和在场人员扭打在一起，最后因为扰乱治安被捕。不合时宜的安娜不仅在母亲节的商业化上一次次挫败，人生也开始走下坡路。她和她所痛恨的商人们一样，成了三十年代大萧条的受害者，毕生积蓄和兄长的遗产在大萧条的冲击下所剩无几，已经迟暮之年的安娜变得一无所有。但是，她离群索居却又精力旺盛，时不时敲打母亲节那些做母亲节生意的商人，当时的报纸这样形容“苛刻的安娜”——“她像蝎子一样随时准备从暗处发起袭击”。年，79岁的安娜不仅是经济上一无所有，而且连健康也垮了，失明和失聪让这个一生独立的女性住进了疗养院。但是她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安娜的最后一击是发起一次撤销母亲节的请愿，这是她能想到的保护母亲节的最后努力。这一次，她没有获得成功，甚至应者寥寥。年11月24日，安娜在疗养院内去世，至死没能击溃那些“骗子、土匪、海盗、敲诈勒索者、绑架者和白蚁般的人”，死亡带走了她“为设立母亲节而遗憾”的忧伤。然而，她不知道正是那些被她称为“骗子、土匪……”的贺卡商人和花商一直在为她匿名支付部分的疗养院费用。“母亲节的母亲”安娜一生未育，她似乎也不太能理解母亲们的感受。即便是懒惰的孩子用一张贺卡敷衍了事地表达节日的祝贺，对母亲们而言也是一份慰藉。至于那些糖果最后被熊孩子们自己享用了，在母亲们看来这也不是什么罪过。鲜花总是受欢迎，纯洁的白色当然好，更丰富一些更好。至于商人们，他们的母亲显然不会赞成安娜对自家孩子们的苛评。某种角度看，安娜对母亲节的苛刻，倒是有过度保护的畸形母爱之嫌。世界既不完美，也不神圣，不会在完美设计的轨道上按部就班。人民如安娜所愿地欢迎母亲节，却也喜欢糖果、鲜花、贺卡带来的节日气氛，对这些小玩意儿带来的商业利润并没有太大反感。所以安娜后半生摧毁母亲节的事业，注定不会成功。但是，安娜唐吉诃德式的挑战并非毫无意义，她用古板而激烈的方式提醒着世人勿忘本心。#本文仅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其他人都在看：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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